辞衍

人鱼观察笔记（上）

✔人鱼和人类双视角的互相观察，主中太

✔人鱼视角里的人类是什么样的呢？

✔ooc，轻松喜剧向，但被我写的像童话

 

 

Summary：今天，我捡到了一只人类！

 

 

 

01.

 

族里观测到今天阳光貌似会很好的样子，适合游到海面上翻肚皮晒太阳。

 

提议居然被国木田君否决了！他以什么“不准拿看似晒太阳实则准备被晒脱水的借口忽悠我”，以及“我们人鱼一直居住在深海是因为海面很危险”，再以及“有太阳大家都不出去你看哪条鱼跟你似的天天赶着去投胎”，再再以及“温度变化太快容易中暑，而且现在还是夏天”的种种理由让敦君用海草把我拴起来了。

 

……要不是最近有条鱼姐姐说我长得好看，我高低让国木田君的珊瑚笔再断几根，哪怕被他背鳍摔脸。

 

惹怒国木田君？不要太简单。

 

但要不怎么说敦君这孩子实诚呢，虽然用的是止索结的打法，但选的是贤治腌了很久一戳就破刚拿出来晾晾并准备当今天晚饭的新品凉拌海草。

 

感谢敦君，今天的海草全让给你吃，我吃螃蟹就行。

 

溜了溜了。

 

等等，溜之前先放好贤治的腌海草。

 

不愧是我，海底世界最不可或缺、身负鱼群与庶鱼崇拜于一身的完美男鱼，太宰治。

 

 

 

〖一〗

 

今天天气非常好，海风翻涌咸腥的凉爽，阳光温热又不刺目。中原中也前段时间才完成一个大单，兴致冲冲地拉着这次的任务小组出来度假。

 

他因为工作原因常常辗转于各个国家之间，竟鲜少踏足国内的风景，索性这次懒得折腾，租下一个小游轮，带着组员们开始了为期两个月悠闲的海上航行。

 

立原道造最是兴奋，狂开十箱洋酒拉着所有人对瓶吹，芥川龙之介抱着一罐可乐默默远离了战场，樋口一叶快乐地准备追随前辈却拿错玻璃杯，一杯下去晕乎乎坐在角落里拼命对着芥川冒心心眼，中原中也完美了解自己的酒量，非常自信地和立原拼酒，他吹一杯立原吹一瓶，终于在拼到第三杯时华丽丽醉倒。

 

找不到对手，立原道造带着全天下果然老子的酒量最吊的气势站起身，下一秒却因为起猛了浑身打飘，踉踉跄跄间没注意自己已经一脚把躺在栏杆边的领导踹下了船。

 

天旋地转间，中原中也本就不多的意识更加迷糊，只隐约感觉到自己在接触水面之前，腰腹处仿佛还碰到了某个圆滚滚的东西，然后紧接着就被海水吞没。

 

——立原道造我tm@&￥#*！

 

被迫醒酒的中原中也很呛了几口水，在水里无效扑腾了好几下之后终于找回了身体控制权，勉强睁开了眼睛，下一秒又因为睁得太大而瞳孔地震。

 

……等等，三杯酒真的至于出现幻觉吗！

 

眼前这个上半身看着人模狗样下半身却是闪亮鱼尾的生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02.

 

好累，从深海游上来真的好耗费体力，下次一定要忽悠敦君驮我。

 

太宰治摸了摸自己的耳鳍，原本冰凉的薄膜现在却透着温热。

 

而且真的好热！这样的天气对于深海人鱼来说还是太超纲了，被晒脱水感觉会比想象得痛苦，要不今天还是算……

 

咦，有个什么玩意儿飘在水面上啊？

 

——omg，那上面有野生人类！那种只存在于传说中有四肢又能在空气中自由呼吸的神奇生物诶。

 

国木田君曾经给小人鱼们讲过一个老掉牙的爱情寓言故事，最后以漂亮人鱼姐姐化成泡沫收尾，并语重心长地叮嘱他们一定不要离开大海，或者爱上某个陆地生存的人类。

 

但是无论听到多少次漂亮姐姐变成泡沫的故事，我都无法理解："国木田君，我们人鱼族是不会变成泡泡的，首先我们这里没有一条会魔法的人鱼巫婆，其次单从身体结构来说就不可能，你看啊，分子的组成……"

 

然而无论我解释多少遍，国木田君的回答永远都是忍无可忍的"滚"。

 

干嘛呀这么凶，人鱼也是要学习并与时俱进的，能不能对科学尊重一点啊？

 

好绝情一鱼麻麻，所以不能怪我老是离家出走。

 

天空还是太亮了，在阳光下某个人类的发丝真的太过显眼，像近礁附近才有的亮橙色珊瑚，晃得我眼睛疼。

 

没由来的讨厌。

 

等等，这个人类家伙……我又往前游了些，一双眼睛露出水面聚焦去观察。

 

他好短啊！甚至可能大概也许比乱步先生还要短上一大截。

 

难道人类都是这样短小的生物吗？可他旁边那个暗红头发的短毛同类也并没有特别短。

 

他们应该是在庆祝些什么，但是为什么喝了几杯就倒了，难道这些水和我做的料理有相同的作用吗？或许可以试着偷一杯尝尝，然后下次加进给国木田君的晚饭里。

 

我抬起头，正观察着这个供他们栖落的东西时，那个短小又亮眼的人类就突然掉落下来，精准无误地砸中了我的脑壳。

 

看起来这么短小的人类为什么砸到头上会这么痛啊！

 

……谢谢你，不知名的人类，我差点就见到我太奶了。

 

在我揉脑袋的间隙，这家伙似乎又恢复了神智，用一种震惊的目光死死打量我，然后因为太过惊讶忘了憋气又呛了不知道第几口水。

 

——他好搞笑，跟国木田君有的一拼。

 

我觉得有意思，并不想立刻游回去，将国木田君的谆谆嘱托抛之脑后。哪知这个胆子大的人类在惊讶过后也不急着逃窜出水面，反而盯着我入了神，那双等同于天空的眼睛慢慢装满惊艳，在剔透海水里亮起来的瞬间漂亮得一塌糊涂。

 

我就知道我这张脸无论在哪个生物圈都是稀有财产，不愧是我，鱼见鱼爱如今人见人也爱的太宰……

 

诶，闪亮珊瑚凑过来干吗？

 

 

 

〖二〗

 

起初中原中也混沌的大脑是觉得见了鬼的。

 

——见的水鬼。

 

但现存的理智很快逼得他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生物不仅真实存在，而且似乎就是无数传说中所向往描摹的人鱼。

 

人类的本性中永远藏有一份对于美的追求，在数以亿计的亘古长河中孕育出无数幻想和传说，将最为绚烂的文字赋予他们心中代表美与魅惑的生灵。

 

可想象终究只是想象，当这样的美具象呈现在眼前时，人类才会知道文字究竟有多么匮乏和浅薄。

 

他看入了神，甚至恍惚失去了对于时间的感知。船上的喊声穿过水面所剩无几，柔和的日光在水下如同四散的烟花，于是中原中也的目光不自觉停留在那张与人类构造极为相似的面庞上。

 

那张脸透着古老瓷器才有的白，梦幻得如同他在几近北极的星空下才得见的极光，那双暗红近褐的眼眸在层层水波的流动中望过来的时候，深邃澄澈，如同一片绯色的海。

 

人鱼似乎被他砸痛了，偏过头揉着脑袋，如海藻的发丝飘散浮动，细小的水泡附着他的脸颊，衬得他的皮肤透亮，泛着莹莹的光。

 

这样的生灵，真的是切实存在的吗？

 

中原中也不由自主地靠近，甚至不顾自己即将溺水，如同被蛊惑般伸出了手。

 

人鱼没有躲开，仍偏过头看着他，似乎笃定他的举措饱含的是善意，极深的瞳孔硬生生被中原中也看出一丝不谙世事的纯洁。

 

终于，他如愿以偿触摸到了那抹白，在凑近的瞬间，甚至能细数人鱼脸上淡蓝的细小血管。

 

夏季的海水清凉依旧，可人鱼的体温称得上寒冷，宛如融进了一块冰。中原中也轻触他脸颊的同时，人鱼也回敬般握住他的手腕，瞬间置身冰雪。

 

真是疯了，他想。

 

如果告诉三个月前加班加点的自己，他会在喝醉酒坠海时目睹梦幻的人鱼，还和他近距离接触，说不定会被骂失心疯。

 

可事实如此，人鱼尖利的指甲还剐蹭过他的皮肤，指间的手蹼触感奇异生凉，被触摸的手腕仿佛是什么开关，细小麻痒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以至于他目之所及仅剩那双昳丽的眼睛，然后终于憋不住气，咳呛到迷蒙了视线和大脑。

 

这时，中原中也感觉到手腕处的寒凉突然消失，片刻后是身后剧烈的入水动静，他吸入的氧气越来越少，头晕目眩得厉害，只恍惚感觉到自己被抓住衣领往上游。

 

肺部还一阵灼烧，眼睛难以睁开，可隐约抓不住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促使中原中也艰难撑开双眼。

 

还是晚了，在即将出水的前一刻，他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鳞。

 

那鳞片泛着紫青和靛蓝交织而成的波光，快速消失在深海里，就像一场转瞬即逝的清泠的梦。

tbc.

宰宰生日快乐！我尽量分上中下搞完…尽量。